逆天邪传(5)

第二十一章三千大千

魔门三大势力依次是∶“冥岳门”、“天宫”、“地府”,可说是乱世动荡的根源,三大势力的首脑--“阎皇”君逆天、“天王”帝释天、“地藏”魔陀佛,无一不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枭雄人物。

“天王”帝释天,“天宫”之主,有人说,他的实力不在号称魔门第一人的“阎皇”君逆天之下,但真正的情况因为两人从未交手,所以也无法判别高下。

“天宫”以帝释天为首,其下有“二相三将四飞天”九大高手,再加上“天王”本人号称“十方俱灭”,在魔门的三大派流中,其实是实力最整齐的一支。

玄武三百四十三年,份属白道联盟中“禅意门”的一脉分支,“西天净土”

是名符其实的佛门净地,然而这不泄尘埃的世外桃源,却在今日被鲜血所泄红。

十来具死状各异的僧侣尸体,七零八落的散布在这古道庄严的观音殿四周。

在大殿的中央,一名武将打扮,高大悍勇,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杀气,有着顶天立地之威,昂然傲立。

与他对恃的一名中年僧人,虽是满身血污,但双目却射出悲愤的决心,不忿的目光像两道利剑,隔空似乎要穿透高大武将而去。

高大武将忽然开口道∶“‘禅意门’的‘无念禅功’也不外如是,慧空,如果你还没有什么能让本飞天意外的压箱绝技,明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被唤作“慧空”的中年僧人咬牙道∶“增长天!本寺到底与你‘天宫’有何深仇大恨?要你将本寺上下三十六名同修杀得鸡犬不留!”

高大武将竟就是“天宫”十大高手中名列“四飞天”之一的东方增长天!只见他虎目中射出沉冷的杀气,咧嘴冷笑道∶“魔长道消,优胜劣败是生存竞争的铁则,这些整天只会吃斋念佛的废物,活在世间只会败坏人心,我杀他们也只是为武林淘汰污血,有何不该!”

慧空激动的全身颤抖,指着增长天恨声道∶“虽说道魔不两立,但贵宫如此残暴的手段,实是天理难容!就算本寺今日被你所灭,但世间自有公理正义,长存人心,邪终不能胜正!”

增长天冷冷道∶“你要说的遗言就只有这些吗┅┅”

慧空惨笑道∶“贫僧这具臭皮囊,舍之何惜,只是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佛门精神。”忽地合什唱道∶“一心念转,万法空明,道随缘至,佛性本来。”

禅唱一毕,他双掌推出,送出一道高度集中且圆浑包容的气劲光球,破空射向增长天。

增长天闻风不动,斧削般的严森侧脸傲然冷笑道∶“垂死挣扎!”

缓缓提起右掌撮指成刀,大动作的劈划伴随着仿佛厉鬼嘶吼的绝响,锐利的气劲断空削出,是其得意绝技“杀生刀法”,杀气战栗如死神的召唤,取人性命只在弹指之间。

佛光刀气正面硬撼,慧空送出的圆形光球竟象个泄了气的皮袋,瞬间干瘪凝缩,消散得无形无踪,后者闷哼一声,脚下踉跄连退数步,七孔同时溢血,让原本已极为惨烈的表情显得更是可布。

增长天收回右掌,冷冷道∶“最后一击也无济于事,慧空你可以安心去西天见你的佛祖了。”

说罢其高大的身形竟如流风移云般顺畅无比的瞬间移至慧空身前,灭绝生机的手刀夹着凌厉劲风往后者颈项砍去。

慧空再无馀力反抗,无奈叹道∶“阿弥陀佛。”正要闭目等死,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大气中响起。

“手下留人!”

一根长棍以涟漪状的波动扰乱虚空的宁静,动中藏静仿佛来自无名之乡的奇迹,在不到三寸间的空隙,硬生生地拦下了增长天的断首一刀。

增长天骇然莫名,还未给他有时间看清做架梁的不速客,神奇的长棍再生变化,由点至面的绕圈抖动,带出祥和而不含攻击性的气场,却隐隐封锁住自己身上可供出招的部位,让他仿佛多出了数重莫名的禁制,无力可施。

进无可进,增长天只有无奈收招后退,稳住阵形后再谋求反击的良机,这是高手过招的必然之理。

一名清秀斯文的少年僧人,五官粉雕玉琢有如金童降世,圆睁的双目中带着融合慈悲与轻佻的神光,横棍拦在他与慧空之间。

“阿弥陀佛,佛门清静之地,岂容泄血杀伐。”

被救的慧空以惊喜交集的声音道∶“弥勒!”

少年僧人回头对着慧空一笑,态度洒脱而淡然,却带着一种天塌下来也可一肩扛起的傲气。

“师叔,你没事吧?”

增长天冷冷道∶“原来是‘禅意门’中最被看重的新一代武僧,‘菩提儿’

弥勒。”

“禅意门”的武僧若要功成下山修行,得需通过由门内十八名长老所组成,称为“菩萨道”的最后考验,方可入世除魔。

“菩萨道”的最后试炼绝不容易,往往一百名功夫有成的武僧中,能够闯过“菩萨道”十八名长老联手一关的,甚至不超过一人。

可是这一代“禅意门”掌门人般若,在八十寿诞,也是他闭关的那一天,宣布了一件让全寺上下为之震惊的大事。

他竟收了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成为他的闭关弟子人选,而且更让后者接受“菩萨道”的试炼。

般若这个出乎意外的决定,当初也曾受到寺内上下的怀疑与反对,可是当这个弟子仅凭一只长棍,就成为“禅意门”史上最年轻通过“菩萨道”的记录创造人时,这个被叫做“菩提儿”弥勒的少年僧人,便被视为最能重振佛门声威的新希望。

因为年纪太轻,所以弥勒甚至没被列入白道联盟中,由“自己人”所推举的三英四秀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前者绝对拥有不下于三英的惊人潜质,假以时日,定会是武道上另一颗绽放璀灿光芒的新星。

弥勒挥棍斜举,单掌合什,面对杀气腾腾的增长天,向背后的慧空说话道∶“师叔请先退下调息,这类邪魔外道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好大的口气。”增长天冷笑道∶“小秃驴,你是赶来送死而已啊。”

增长天二话不说,挟带着森厉杀气的手刀二次砍向弥勒,吃过一次亏的他再不敢大意,九成功力运足于掌上,这一击,足可分金断玉!

慧空忍不住惊呼道∶“师侄小心!”

弥勒洒然而不脱童稚的一笑道∶“师叔放心,他还伤不了我。”

“小鬼,到地狱去说你的大话吧!”

增长天刀气贯臂,平凡的肉身仿佛化成无坚不摧的神兵,身为“天宫”“十方俱灭”的四飞天之一,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无比的自信,才不相信眼前这个年纪小上自己二轮的童僧会是他的对手?

弥勒脸上露出天真而兴奋的笑意,手上握着的佛门神兵“燃灯”棍,由静止到急速上下左右的摇动,吐出的真气如丝网般盘根错结,向外膨胀扩张成一个自我天地的圆,完美的均衡恰能抵受一切外力的冲击,竟让增长天的手刀从棍身上“滑”了出去。

慧空见状讶道∶“三千大千世界?!”

弥勒笑道∶“师叔好眼力,正是大千世界棍。”

大千世界,佛祖说法,以须弥山为中心,七山八海交互绕之,更以铁围山为郭,是曰一小世界,合此小世界一千为小千世界,小千世界一千为中千世界,中千世界一千为大千世界,大千世界之数量为十亿也,合此三千大千世界之广,恰等于第四禅天。

三千大千世界,用来形容佛门天地的广纳无限,被“禅意门”的先代高僧引入武学至理,创出“三千大千世界”心法,只重意境,不重招式,心随念转,顿悟空明。

也因为“三千大千世界”心法重意不重式的特性,使得其在“禅意门”九九八十一种镇派绝技中,纵然不是最难练成的,至少也在前三名。

当初般若在收弥勒为徒前,曾经问他想要学习哪一种武功,结果后者毫不考虑的就选择了连其师也未能练成的大千世界心法。

般若问弥勒为什么要选此心法的原因,结果后者只是笑着道∶“因为我要学它。”于是般若便断定此子定可学成“禅意门”已失传了近百年的“三千大千世界”,并将之发扬光大。

端看弥勒今日的表现,便知道般若当日择徒的眼光是绝对正确。

杀招再被卸去,却引动了增长天血液中魔门残忍好斗的天性,此刻的他再不把眼前的弥勒当成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僧,而是难缠的可怕对手。

沉腰蓄气,虎吼声中劈出百多记如瀑布倾盆的手刀,翻腾汹涌的气劲像洪潮般要淹没一切生机,卷向弥勒。

面对增长天最强的一式“绝天灭地”,弥勒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轻佻笑意,双手握棍,轻叱道∶“也看我这招‘大千轮回’!”

“燃灯棍”挟着风雷之势大幅自转,每转一次,棍身蕴含的气劲便多增了一分,转到增长天的手刀已攻至身前,弥勒大喝一声,长棍脱手射出,却隐没在无声无息之间,变化之神妙,如非亲眼目睹,绝难相信。

增长天却不去管弥勒的“大千世界棍”有何神奇奥妙,手刀带着不能回头的杀意,要把后者剁成肉酱。

“小秃驴!不管你玩什么花样,今天你是死定了!”

面对增长天那似要吞人的杀气,弥勒竟然把眼睛也闭上,似是不忍目睹接下来要发生的情景,稚气未脱的俊脸上隐带着慈悲的佛性。

“阿弥陀佛。”

增长天终于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太迟,燃灯棍重新出现在他头顶,以天雷怒劈之势当头砸下,集快、强、准于一身,凌厉集中的致命一击,让他根本无法闪避,顶门“百会穴”被棍尖狠狠戮中。

“啵!”增长天头部发出一声仿佛西瓜破裂在地上的闷响,五孔溢血,身子如烂泥般缓缓倒下,再也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弥勒收棍望着倒在地上的增长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本不想妄开杀戒,但你杀了我这么多同门,不将你正法,如何向掌门师父交代?”转身走向重伤的慧空,扶起后者虚弱的身体,边把真气输向对方疗伤,边道∶“师叔,振作点,我立刻带你去找人救治。”

慧空虚弱的摇头道∶“不必浪费力气,我是不行了┅┅你要告诉掌门,说魔门已经开始对七大门派发动攻势,叫他要小心防范┅┅”

弥勒闻言,表情竟是出现了一丝犹豫,似是在考虑该不该把真相告诉这垂死的师叔,几经考虑后,终于从小被教导的诚实信仰还是战胜了感情,对慧空道∶“不瞒师叔,其实掌门身中一种无法逼出的奇毒,功力全失,我这次被秘密派下山来,就是为了寻找解药。”

慧空又惊又讶道∶“你┅┅你说什么?!”情急之下,一口鲜血激喷而出,泄红了弥勒的整个僧衣,颈子一偏,就此气绝。

弥勒又讶异又悲恸,摇着怀中逐渐冰冷的尸体,不停的呼唤他师叔的名字,但却唤不回已经远去的灵魂。

良久良久,年轻的僧人似乎是终于接受既成的事实,放下慧空的尸体,起身合什,念起“大悲经”文来,为满寺壮烈成仁的同门超度。

“喜乐苦难,尽归尘土,悲欢离合,到头成空┅┅”

慈祥而充满悲壮的诵经声中,似乎可以听见一个隐约成形、小小而坚定的决心。

“你说丁神照已经离开了‘剑楼’?”

“对。”楼雪衣答道,面对名震天下的“天敌”龙步飞,他的态度仍是那么不亢不卑,举止温和不失礼节,令人很难对他生出敌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丁兄弟是和龟大师一起离开的,本来敝楼和丁兄弟之间就没有任何仇恨存在,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澄清,如今误会解开了,自然就没有留住贵方的理由。”

楼雪衣淡淡的仿佛在平叙着一件毫无争执的事实,对不明白真相的龙步飞而言,似乎是没有不去相信的理由。

喃喃苦笑道∶“又会这么巧的┅┅”话虽如此,龙步飞心底仍是为事情可以朝向不必动武便可解决的方向发展,而感到高兴。

楼雪衣柔和的声调给人一种谦恭的感觉。

“不知道龙大侠和丁神照之间有何关系?”

这个问题可说是必然的疑问,须知龙步飞已是正道中人人敬仰的一颗慧星,而丁神照只不过是一个初出江湖的籍籍无名之徒,怎么也很难把这两个人的关系联想到一起。

要查明原因,才不会在计划实行中多出不可预料的变数。

楼雪衣的态度让龙步飞不疑有它,诚实答道∶“他是我义弟的一位朋友。”

楼雪衣微露讶色道∶“龙大侠的义弟?”

“楼兄,请不要大侠前、大侠后的叫我,你、我年纪相差不多,就执平辈之礼即可。”龙步飞剑眉微蹙道∶“龙某的义弟姓君名天邪,是‘破狱’组织的一员。”

“君天邪?!”楼雪衣身子微震,俊目闪过不能掩饰的讶异。

龙步飞见状问道∶“楼兄认识他吗?”

楼雪衣知道刚才的失态已经被龙步飞看在眼里,而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愚昧的人,脑中飞快思考对策,一边回应道∶“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并不熟悉。”

龙步飞似是想到“义弟”的有关回忆,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道∶“我这个义弟人很有趣,楼兄如果和他认识久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楼雪衣淡淡笑道∶“能和龙兄结交之辈,自然也是精彩之至的人物。”

龙步飞转开话题道∶“既然丁神照已经不在贵楼,龙某也不敢多留叨扰,请楼兄代向贵上剑圣前辈致意。”

楼雪衣讶道∶“龙兄不多留一会?”

龙步飞摇头道∶“我还要去找丁兄弟的下落,亦要知会我那义弟他朋友已经无恙,免得他继续担心。”

他当然不知道君天邪根本就不会对丁神照“担心”。

楼雪衣欣然道∶“如此我不敢耽误龙兄,并祝龙兄和那魔头天下第三的决战中,能够大获全胜。”

龙步飞虎目利芒一闪,冷笑道∶“天下第三!哼!不要多久,我就会让这个名字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龙兄请慢走,不送。”

“楼兄再见,珍重。”

看着龙步飞远去的身影,楼雪衣那俊朗的双目中,出现了一丝深沉的神光。

“君天邪竟然未死,还和龙步飞成了结拜兄弟┅┅!计划多出了两个棘手的人物,看来我得加快脚步了。”

把无人能得知的内心企图埋藏在高贵优雅的外表下,望着“剑楼”的顶端,楼雪衣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浅浅的、莫测高深的微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白日换青天。”

楼雪衣的两句自言之语,对整个白道联盟和正邪势力消长的重大影响,直至当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看出那可怕的征兆。

红灯高挂,莺声燕语的嘻笑声,与夜晚应有的宁静恰成反比,富丽堂皇的建筑下,隐藏着酒池肉林的罪恶。自古以来,只要是人群聚集的热闹地方,就有色情这门行业的存在。

“烟花阁”,名符其实的红粉之地,婀挪多姿的青春少女倚栏而笑,红袖乱招,足可让人意乱神迷,美人乡确是英雄窝。

“呦!萧大爷!今天吹的是哪门子风,能把您这贵客请到我们楼子里来?”

老鸨招呼的一名异常潇洒俊美的男子正是“风流刀”萧遥,只见他以一贯充满男性魅力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的便塞到老鸨手中。

“我是来见水芙蓉小姐的,她在吗?”

对方露出色为财动的贪婪表情,却迟疑着不敢立刻接下银票,这样反常的举动就让萧遥诧异问道∶“难道芙蓉小姐她不在吗?”

老鸨露出难为的表情,毕竟与白花花的银子作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在是在┅┅可是,芙蓉她已经先被别的客人包下了,那位客人还特别交代不愿让别人上去打扰。”

萧遥听后露出谅解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我只是要上去和芙蓉她打声招呼,马上就走。”

老鸨皱着一对粉眉,迟疑的道∶“这┅┅恐怕还是┅┅不太方便┅┅”

萧遥剑眉一皱,还未说话,自楼上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性大声的谈笑,让他说到一半的话又被打断。

“好!芙蓉小姐的琴艺真是人间一绝!我今天真是耳福不浅啊!”

萧遥露出讶异的表情,片刻后又转为兴奋,对着老鸨道∶“楼上的那位客人是我认识的一名兄弟,现在你可以让我上去了吧。”说罢就不顾老鸨的拦阻,迳自登梯上楼,来到回廊左侧的一间厢房,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望着房内正左拥右抱、迷连在脂粉堆中的一名少年,喜道∶“果然是你?!”

少年的表情,由原本的色迷心窍,转头变为一阵愕然,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他的眼底深处,始终都保持诸葛孔明般的清醒。

少年抓着头发,苦笑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是跟女人有关系的地方,就会让我碰上你。”

“因为你我是同一类人,”萧遥耸肩微笑道∶“我找你好久了,君天邪。”

第二十二章红楼杀机

散发出淡淡异香清烟的火盆,让闺房内朦烟缭绕,漆成粉红色的四壁和典雅秀致的摆饰互相映称,营造出有如梦幻一般的香艳旖景。

红布扑面的圆桌上,该在“营救”丁神照路上的君天邪,竟然“跷头”跑到妓院来左拥右抱,除了两手各搂着一个的薄纱美女外,在他正对面的席前还坐着一个有着沉鱼落雁之姿、气质出众的宫装美女。

粉嫩成熟的瓜子脸、樱桃鲜红的朱唇,在端庄中带着引人犯罪的冲动,是世间男子最无法抗拒的那种类型。

她显然十分清楚并懂得运用自己天赋的魅力,乌黑的头发在脑后随便地挽了一个髻,红色的长袍柔软地贴在她如初生婴儿般细腻的肌肤上,黑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亦强调出她挺拔的胸围。这是上天派来降临人世的尤物,即使是同性见了,也会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芙蓉姑娘。”萧遥对着宫装美女微笑道∶“好久不见了。”

这美女显然就是萧遥一入楼便要找的水芙蓉了,以她出众的外貌气质,该是这座“烟花阁”内数一数二的红牌,不过看两人的神情,萧遥和她竟是旧识。

“是好久不见了。”水芙蓉脸上泛起幽幽的哀怨之色,轻轻一叹,如风吹清铃般的动听∶“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来找我。”

萧遥苦笑道∶“我有许多事情,实在是分不开身。”

水芙蓉秀眉微蹙,妩媚的脸上是让人怜惜不已的深愁∶“你当然忙了,身为白道武林的新一代菁英,一举一动都受人观瞻,又怎么有空能常驻烟花之地,探望我这可怜女子呢?”

君天邪见状心道∶“哇靠!这女人不去当戏子真是太可惜了,这一番哀怨悱恻的告白,若我不知真相,定会被迷得半死。”

果然萧遥被这一番“真情告白”弄得手足无措,平日的潇洒风流象是插翅飞走,张大了口却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我┅┅”

幸好君天邪这时“见义勇为”的出来替他解围,先发出一阵长笑,再说道∶“萧兄既然进来了,有什么话也要等坐下来,听过了芙蓉小姐的琴艺再说!”

萧遥朝君天邪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者则含笑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水芙蓉叹道∶“是我疏忽了待客之道,春花、秋月,还不快去招呼萧公子入座。”

原本是小鸟倚人靠在君天邪怀中的两名美女,闻言立刻娇滴滴的迎向萧遥,一举一动都充满令人心跳加速的诱惑力。

君天邪举杯哈哈笑道∶“萧兄果然不愧是情场圣手,才进门一会,就把房间里三位美女的芳心都掳获过去了。”

萧遥坐下微笑道∶“君兄弟别取笑我了,不请自来之罪,就敬你三杯以致歉意。”

君天邪笑道∶“萧兄果然是快人快语,我如果不喝这三杯,岂不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话中暗示萧遥这三杯喝的其实是“霸王餐”,后者当然不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却装作毫不在意的道∶“我找了君兄弟这么多天,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

君天邪微笑道∶“萧兄找我何事,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萧遥哑然失笑道∶“君兄弟是真不知还是假装糊涂,当然是为了令友丁神照之事。”

“喔,”君天邪尽量不露出任何情绪的变化,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我那兄弟现在的下落吗?”

“本来他是被楼雪衣擒回了‘剑楼’,”萧遥干脆地道∶“不过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而保他离开的就是龟大师。”

“那个色鬼老头?”君天邪不由举着酒杯咋舌,这么一来,龙步飞岂不等于白跑一趟?

原本他是估计自己出现在“剑楼”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性,所以才躲到这接近地头的红楼里“渡假”,等待龙步飞接出丁神照后,再出现来个感动的兄弟重逢,看来这如意算盘是拨不响了。

至于龟大师会这么“好心”去保出丁神照的原因,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看来自己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世事难料啊。不过也因为如此,生命才会处处充满惊喜。

君天邪摇摇头,把纷乱的心绪沉淀过滤,望着对坐的萧遥笑道∶“我很感激你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两兄弟这么热心呢?”自小成长的环境因素,让他学会了永远不要去轻易信任一个人,任何突如其来的好心都有其背后的意图。

萧遥想了一下,笑道∶“真要说的话,该是我对你们两人十分好奇。”

“好奇?”

“你和丁神照都是初出道的少年,在这之前,武林从未听闻过你们两人。可是一个身负上乘的刀剑之术;一个有着让人无法看穿的奇特气质,以你们两人之力,可以和‘修罗堂’、‘剑楼’这类名门大派周旋其中而毫发无伤。你说,我能不对你们感到好奇吗?”

君天邪喝在口中的美酒似乎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他这才发现,一直以来,所有的资料都低估了这个给人登徒浪荡子感觉的萧遥。

“义弟他我不知道,不过你实在是高估我了,我根本就没有你讲的那种本事啊!”

萧遥举杯一笑,眼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意∶“是吗?我却认为在萧某生平所遇诸人中,就以你最是莫测高深呢!”

君天邪苦笑摇头,这个“误会”可大了,他从未想到自认完美无缺的伪装也会有被看穿的一天,这个萧遥恐怕会是他最可怕的对手。不过是友是敌,当前还难下定论。

“看来,我是没可能改变萧兄对我的成见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君天邪摆出一副任凭君意的态度,未到最后摊牌阶段,他一贯的原则仍是以弱示人,在下风处等待可以扳回一城的良机。

萧遥摇头道∶“我不是来和你比心机的,我是诚心诚意,想要交你和丁兄弟这两个朋友。”

“交朋友?”君天邪愕然道。

“对,你和丁兄弟都是难得的人才。”萧遥诚恳的道∶“道消魔长的劣势已经持续太久,正道正需要你和丁兄弟这样的新血加入。”

和君天邪这样绝对的独善其身主义者谈正邪之争无疑是白费唇舌,就算不计较他本来的出身背景,象这种没半点利益的事根本他就不可能去做。不过现在当然不能这么直接的拒绝萧遥,万一对方恼羞成怒那就麻烦了。所以到最后君天邪他还是故计重施,笑着对萧遥道∶“萧兄听过‘破狱’吗?”

萧遥的嘴巴就象吞下了三颗鸡蛋的张那么大∶“难道你是┅┅?!”

君天邪微笑着道∶“萧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话不需要在公开场合说出来。”

“当然,当然,”萧遥点头道∶“我早该想到,也只有那种地方才教得出你这种人才。”

君天邪知道这个话题最好到此结束,再继续下去就要泄底了,笑着转对水芙蓉岔开话题∶“只顾着和萧兄聊天,几乎冷落了芙蓉姐姐。”

“无妨,我早就习惯了。”水芙蓉说着又瞟了一旁的萧遥一眼,那传递的哀怨可是尽在不言中,让后者几乎起了一阵寒颤。

幸而他也是急智之人,念头一转已立刻道∶“就听琴吧,芙蓉小姐的琴艺可是天下无双。”

君天邪笑道∶“刚刚正听到一半,就给你老兄闯进来打断了,说来还没罚你呢!”

萧遥尴尬笑道∶“该罚!该罚!”

水芙蓉似嗔似怨的睨了萧遥一眼,却没有说话,春葱般的十根玉指放到琴弦上面轻轻一拨,动人般的仙乐便婉转流畅的“滑”了出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轻拨慢挑,水芙蓉在清亮悠越的琴声中清唱了起来。

如泣如诉的迷情,可让铁石心化为绕指柔的歌声,引导着听众的心情进入一个怅然凄惘的世界。琴音如流泉,歌声似雨洒,风雨飘摇,让人不自觉的伤心落泪。

君天邪眼中露出不能自主的讶色,但立刻被他压抑下来,因为听出水芙蓉所奏的琴音,正是魔门密传的“天魔妙律”。一个红楼中的名妓,怎么会懂得魔门中的不传之秘?君天邪心念飞转,对于水芙蓉的出身来历,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水芙蓉十指一翻,奏出一个清亮的响音,一曲歌罢。君天邪假装从“如痴如醉”的心境中恢复过来,第一个喝采鼓掌道∶“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芙蓉小姐真是太棒了!”

水芙蓉微微对君天邪一欠身道∶“谢谢君公子的夸奖。”

而看萧遥,似乎还未从仙乐缭绕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良久后,方似叹似赞的道∶“芙蓉小姐的琴艺又进步了。”

水芙蓉没有说话,一对似能倾尽五湖三江哀愁的美眸,烟波朦胧的望着他,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君天邪再不识相,也知道留下来只是徒煞别人风景,哈哈一笑,双手搂着春花秋月的细腰,站起来道∶“我忽然很想试试留醉温柔乡的滋味,两位姐姐可愿与我同行呢?”

两人其实早有“舍己救主”之心,却没料到君天邪会早她们一步提出要求,闻言齐皆一愕,但很快便娇羞的低下头道∶“只要君公子不嫌弃的话┅┅”接下来的话就尽在不言中了。

连萧遥也没想到君天邪会如此“礼让”,不好意思的道∶“我这次并非为此而来,君兄弟大可不必┅┅”说到一半时,看见一旁水芙蓉那哀怨得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又变得半句话也接不下去。

君天邪哈哈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萧兄可要好自为之了!”左拥右抱,和两名丽婢另辟战场去了。

房间只剩下萧遥和水芙蓉这一对典型的俊男美女,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起来。一向风流自赏的萧遥,面对水芙蓉的似水柔情,竟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映证了君天邪那句“最难消受美人恩”。

不知过了多久,水芙蓉才幽幽一叹,道∶“难道我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萧遥苦笑摇头道∶“你知道不是这样子的┅┅只是我是一个无根浮萍般的浪子,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跟我在一起,只会害了你。”

水芙蓉檀口轻启道∶“我早已说过不在意了。”

萧遥仍是摇头道∶“但我却是在意。”

“男人总是这样,总是有这么多藉口来逃避┅┅”水芙蓉忽然站起身来,解去腰间的系带,刹那间,一具没有丝毫赘肉、白晰细腻的胴体,立时呈现在萧遥眼前。

“你┅┅你┅┅”萧遥生平第一次有像被蛇盯上青蛙般的猎物感觉,口干舌燥,热气自丹田直冲小腹,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玉芙蓉的肌肤隐隐透出一层奇异的光泽,莲步轻移朝他走来,一丝不挂的胴体,却不会让人联想到肉欲的污秽,反有一种圣洁脱俗的魅力,足可让高僧也为之动心。但是她的眼神却相反传达出强烈的情欲,眉峰微蹙,嘴角含春,幽幽道∶“可我却偏偏喜欢上你┅┅我爱你┅┅却也恨你┅┅”忽地身子一软,象无骨般投入萧遥怀中∶“一辈子都恨你┅┅”

花了大笔银子,好不容易才见到“烟花阁”的当家红妓水芙蓉,对君天邪来说已经是少见的“奢侈”,没想到突然杀出了一个萧遥,就逼他得把“头汤”让出,虽然说是为了笼络对方的必要手段,仍是让他觉得十分不自在。好在还有两个丽婢可以陪自己“消火”,两人的水准纵然比不上水芙蓉,倒也是中上之姿,一箭双雕,总好过孤枕空眠。

三人一路嘻嘻哈哈来到了另一间厢房,一入门,君天邪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去两婢的衣服,两具青春娇媚的肉体,刹时间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眼前。

两女的身材不相上下,俱都一样的细腰丰臀,双腿修长,乳晕微红,娇羞媚态勾人魂魄,让君天邪大呼艳福不浅,对“头汤”给人啖去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两女怕君天邪对主子被萧遥抢去之事耿耿于怀,只有更加卖力伺候,热情如火,充满肉欲诱惑的胴体,在他身上不住摩擦着∶“啊┅┅!君公子,快给我们两个吧!”

两名丽婢面对面,以君天邪为中心,上下厮磨着,发出荡魂的哼声,春意盎然,色不迷人人自迷。面对这样春情十足的攻势,只怕任何正常男人都无法不动心,而要立刻投入销魂的温柔乡,就算里面是英雄冢也心甘情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是我们的第一男主角君天邪却不是英雄,相反地,他是精通一切魔门下流优俩,包括色诱之术在内的“邪星”。

君天邪只是微笑着,开口说了四个字∶“肉身布施。”

两女闻言立刻脸色一变,微露惊慌之态,但春花随即强作媚笑道∶“公子,你在说什么啊?”

秋月亦道∶“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了那宝贵时光,还是快上床吧!”

君天邪假装性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很想跟你们共赴巫山,只可惜‘天宫’四飞天之一的吉祥天所调教出来的‘妙天 女’,个个都直传能让男人在床上精尽人亡的‘肉身布施’之术,我实在是不敢消受啊!”

本是娇媚无比的容颜在听了这几句话立刻变脸,而且变得比翻书还快∶“既然无福消受,那你就去死吧!”

五爪封喉,玉足袭阴,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动起手来却比“修罗堂”的杀手还不留情,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骤起突袭,即使是一流好手,在事先无警觉心的状态下亦很难避得开去。但君天邪只是淡然一笑,象看不到能令他饮恨当场的攻击,同时伸出两手的一根中指,似缓实快,先一步封在两女欲取的要害部位上。

两女一接触到君天邪的“涅禅指”,先天上的绝对差距立分优劣,让她俩如触电般被震开,骇然下无功而退。

君天邪犹有兴致打量两女赤裸健美的胴体,微笑道∶“比床上的本事你们有所不及,论真功夫就更是天差地远了。”

饶是两女久经魔门及妓院的历练,对君天邪如此露骨的说话方式也有点招架不住,春花眼中杀机闪动,冷哼道∶“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鬼,别以为占了点便宜就可以稳操胜算!”

君天邪笑道∶“即使你们主子亲自出手,也不是我对手,何况是你们?”

“放肆!”娇斥一声,两女又再度攻上,活色生香的裸体,使得却是狠辣无情的杀招,只要一为眼前的丽色所迷惑,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去。

可惜这样的阵仗,君天邪在十岁时就已经习以为常,轻叹一口气,摇头道∶“为什么我难得讲上一句实话时,却没有人肯相信。”指出,如穿破太虚而来。

用“快”一字还不足以形容君天邪的出手,电光火石的速度,划分的是生与死的界线。

诡异而锐利的指罡,在一瞬间便穿透了两人喉间,连发出惨叫声的机会都没有,两具曾经美丽的尸体,已经双双摔落在地板上。

君天邪望着两人死去犹自瞪大的双目,眼中流露的,是与残酷或慈悲都无关的冷漠神光,淡淡道∶“我虽然不喜欢杀女人,都是却不能留下活口来为自己多出日后的麻烦,所以只有对不起你们两位了。”

望着房间的墙板,心中想的是正在应付另一个更麻烦对手的“同伴”∶“不知道那浪子能应付得了‘她’吗?”

从水芙蓉身上传来的阵阵飘香,让萧遥心摇神驰、不能自己。

软肉温香,坚挺凸起的蓓蕾压在他的胸脯之上,面对这天下一等一的诱惑,任何正常男人都没有可能抗拒。可是萧遥偏偏抗拒了,萧遥的手就放在水芙蓉赤裸丰腴的身体上,却没有一丝放肆的举动,反而象是处在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只要后者一有异动,他就可以立刻先发制人。

水芙蓉那风情万种的脸上,此刻竟似多了一种奇异的光泽,轻轻一叹,道∶“你知道了?”

萧遥叹道∶“我但愿能不知道。”

“可你还是知道了,”水芙蓉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怀疑,你的出现太完美、也太凑巧,但是直到刚刚,我才能真正肯定┅┅”

水芙蓉听出了萧遥没有说下去的言外之意∶“是君天邪?是那个小鬼告诉你的?”

萧遥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但这已够她知道他的答案。

“不是那个小鬼以‘传音入密’警告你,我精心布下的这局绝不可能失败,可恨啊!”水芙蓉咬牙恨恨的道。

萧遥摇头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愿意承认失败吗?芙蓉,或许我该叫你吉祥天?”

水芙蓉的真实身分竟然就是四飞天之一的吉祥天?!只见她轻摇螓首,呵气如兰的道∶“我早就已经认输啦,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萧遥淡淡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对我用媚术?”

水芙蓉--现在该叫她吉祥天,轻笑道∶“早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个死冤家呢!好吧,反正人家的身子跟心都早已交给了你,想怎么处置,都是任凭君意呢!”

萧遥纵然知道她是在跟自己玩手段,但是真要对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下手,却有违他浪子一项的行事风格。几经考虑,最后只有苦笑道∶“你赢了!只希望我这次放过你后,你能够好自为之。”

吉祥天身子忽然一轻,知道萧遥已经解开隔空遥制她的气机,她立刻抽身后退,娇笑道∶“看来你还是很重视那个姓君小鬼的性命,否则怎么会放我一条生路?”

萧遥眼中露出“夏虫不可与冰语”的表情,摇头道∶“错估敌人的实力,是失败的第一步,你认为我是因为君兄弟受制于你才投鼠忌器,却不想想一个能够看破四飞天身分的人,岂是区区几个‘妙天 女’能够应付得来的?”

吉祥天脸色一变,脱口道∶“不可能!那小鬼根本不会武功┅┅”话一出口她才想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可能用“传音入密”通知萧遥自己身分的秘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吉祥天狠狠一跺脚,没再留下半句话,竟就那么赤裸着身子地穿窗而去。

第二十三章英雄救美

当萧遥赶到另一间厢房的时候,映目而入的是两具赤裸的尸体,双目睁大,仿佛还带着死前的惊恐。

在一边的壁上,有被人以指力刻下“你欠我一次了”的六个大字,即使不看那飞扬不羁的笔迹,萧遥也猜得出来那是谁的杰作,他还是迟来了一步。

一下子死了两个姑娘,又连最大的红牌都一起失去了,这一间“烟花阁”的主事者,想必会很伤脑筋吧。不过再怎么说,自己也没有替人家担心的必要,因为端看吉祥天能化身成“水芙蓉”而进驻此处,便知道这一间红楼根本也是“天宫”的产业。

魔乱众生,真是无孔不入。

搜寻不存在于这个房间的身影,萧遥那落寞而萧索的眼神,象蒙上一层阴霾的晴空∶“君天邪┅┅如果你真是‘破狱’的人,那该有多好了┅┅”

一人身兼数种神秘身分的君天邪,在离开了“烟花阁”后,就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做了一场和原先预期中不符的“运动”,懒惰成性的他如今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只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仍有不同的意见,如果能有个美人可以同枕共眠那就更好了。

喃喃自语的道∶“青楼看来是不能再去了,在这附近又没闻到什么淫邪的气味,难道我今天晚上得要自己解决了吗┅┅?”

听不出有几分是开玩笑的说话,不过就在此时,一向比常人更灵敏的耳力,听到风中送来不寻常的呼声∶“救命啊!”

耳朵像灵犬般不住耸动,君天邪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乐道∶“连求救的声音,都可以叫得如银铃般悦耳动听,一定是个美人不会有错!这一下我出运啦!哈┅┅!”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奔向声音的发源地而去。

“救命啊!”

在一条阴暗幽深的巷道内,正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却往往是培育罪恶的温床。

一名獐头鼠目的胖汉,细长的眼睛中闪动着色迷心窍的光芒,正发出令人听了 心的笑声∶“嘿嘿!小娃儿,在这里就算你叫破了嘴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还是省点力气,和叔叔一起做些快乐的事吧!”

在胖汉那壮硕的身子下,赫然有一名姿色不恶的少女,梨花带泪的面孔依稀可见掌掴过的痕迹,胸前的半边衣襟已被暴力强硬撕开,露出雪白的半边趐胸。

“你、你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的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的恐吓只被对方认为是虚张声势,当然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放弃到口的肥肉。

“小娃儿,别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会你尝到了甜头,说不定还会招我作夫婿呢!”

少女又羞又怒,气急败坏的道∶“你┅┅无耻!下流!”

胖汉哈哈笑道∶“对!我正是要下边儿流,小美人,别再罗唆了,还是乖乖接受我吧!”

“唉!怎么会是个不合我胃口的小娃儿,算了,没鱼虾也好。”

叹气声毫无征兆的传入胖汉耳中,他大惊之下还来不及回头察看,腰间穴道一麻,已经人事不省,巨躯“碰!”的一声落地,扬起老高尘埃。

情况的突变让少女愕然以对,随着胖汉倒下,重新开敞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名俊逸非凡、双目闪动着闪闪邪光的少年,正冲着他微笑。

“时间算得刚刚好,英雄救美虽然是老到不能再老的戏码,但是对充满幻想年纪的少女而言,再加上少爷的手段,要她‘以身相许’还不是易如反掌。”

脑海中打着与“侠义”完全无关的龌龊算盘,一面露出温柔魅力的笑容,君天邪向饱受惊吓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小姐受惊了吧,在下路经此处,刚好听到呼救声,幸好还来得及赶上,小姐的清白未被那贼子玷污。”

连大内御前的首席名伶都要自叹弗如的精湛演出,本来以为就算不能立刻打动美人心,也能得到一些甜头,没想到少女在看清君天邪的面目后,瞳孔中燃起的,竟是愤怒的火花。

“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着实实的让君天邪愣住了好一会,没想到“英雄救美”的代价,竟是这么火辣的一巴掌。

“我终于找到你了,君天邪!”

君天邪愕然道∶“你认得我?”

少女气呼呼的样子,和之前差点就要被凌辱的可怜姿态判若两人∶“你那敢做不敢当的兄弟丁神照呢?不敢出来见我吗!”

听到这一句话,君天邪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少女的真正身分∶“你是‘京华堂’堂主罗复贯的千金,罗玉玲!”

少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角含泪,贝齿紧咬着下唇,但她接下来的一番话,无疑肯定了君天邪的推论。

“你那兄弟可潇洒了!胜了比武便一走了之,可有想到这样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难堪?每天要面对那些听不完的闲言闲语,‘京华堂’的大小姐是人家不要的货色!对一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是多么大的伤害,你们知道吗?”

少女愈说愈激动,到了后来,简直是泪如雨下,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哎呀呀!什么人不好救,怎么会偏偏去救到这难缠的妮子呢!”很少后悔的君天邪,第一次有这么强烈“悔不当初”的冲动,显然可见,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定是受不了丁神照当日比武招亲大会上拂袖而去的耻辱而私自离家,“追夫”着来了。

孤身一人,又是没见过世面的温室花朵,竟会沦落到这狭巷陋地,还差点成为刚刚那胖猪的嘴上肉,其原因也就不难理解。可是┅┅只怪自己太过饥渴,没搞清楚状况就冒然跃上舞台,才会把好好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演得荒腔走板┅┅话又说回来,最近自己的桃花运也太差劲了啊!

罗玉玲仍在啜泣不止,也许是离家以来的委屈积蓄的太多太久了吧,决堤的泪水伴随失望的情绪,需要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君天邪叹了一口气,横竖今天是倒楣倒到家了,也不差这一件麻烦事,正打算好言安慰伤心过度的少女几句,忽然象是一种吃了麻药飘然欲上云端的感觉,袭向他的脑部。

“喔!不好!竟然在这个时候┅┅!”

若说世上谁还能给君天邪有“害怕”这种情绪的人,那也只会是他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一个同出一源,但自己却完全无法控制掌握的分裂人格,那个自称是“玉天邪”的“他”。

一股无比邪恶森冷的凛然杀意,如狂涌进脑内,君天邪虽然已尽力去收敛心神,无奈“他”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聚光灯下的身体,已经容许不下原来的意识。

“你要干什么?这种发育不良的小女娃应该不合你的口味才是!”

“少罗唆!这贱人竟敢赏我耳光,不把她狠狠地奸淫一顿,怎能消我心头之气!”

不明白自己刚才气极而发的行为将会带来多大的灾难,罗玉玲一个人哭了一阵,见君天邪始终没有表示,心中委屈更是不打一处来,正要“再接再励”,蓦地一记重手,却把她原先的意识打飞至九霄云外。

“小贱人!哭什么哭!”

罗玉玲怎么也没想到君天邪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毫不留情的一击,不但把她整个身子都打飞一边,娇俏的容颜更是刹那间红肿了一块,鲜血自朱唇边流下。

“你┅┅你敢打我┅┅?”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几曾受过如此不留情的掌掴,惊讶之情超过了肉体上的疼痛,让她一时忘记了哭泣。

她不知道此时在她身前站立的少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君天邪”,而是比其更危险十倍,杀人毫不眨眼的可怕人物。

与主人格同样使用一个身体,但不知为何称呼“自己”为“玉天邪”的他,以打量猎物的无情眼光,冷冷望着罗玉玲道∶“打你又怎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少爷救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恩,还敢对我出手!愚蠢无知的小妞,你将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罢也不见他怎么出手,罗玉玲忽觉上半身一凉,大片衣襟已经被前者一爪抓了下来,原本就仅剩只能蔽体的上衣如今更是荡然无存,仓促之间,只能反射性的以双手护住上胸,发出惊恐的尖叫。

“玉天邪”象是很享受罗玉玲的尖叫声,笑着道∶“这就对了,待会少爷干你时,包管你会发出更动听的叫声。”

罗玉玲一边惊喘着,一边往后退去,感觉自己就象处在一个不会醒来的恶梦中,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朋友的女人啊!”

“玉天邪”失笑道∶“真亏你说得出口,可惜少爷我一向对朋友妻都是不客气的,何况你连过门都还算不上呢!”

罗玉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面对“玉天邪”一身的邪异杀气,根本不是刚才的市井淫徒可以相比。

“玉天邪”似乎不急着对罗玉玲下手,而要多享受一点凌辱的乐趣∶“想保住你的贞洁?也行,你咬舌自尽吧!”

罗玉玲几乎怀疑自己听错,瞪大着眼睛道∶“你┅┅你说什么┅┅?”

“玉天邪”冷笑着道∶“不敢吗?性命和贞操,到底哪一个比较重要?快选吧,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最后一句话等于是替罗玉玲做出了无法反驳的回答,正值青春年华的她,又哪里有自我了断的勇气呢?罗玉玲浑身颤抖,粉脸因羞耻而涨得通红,想要一死以保持处子之身,却始终提不起勇气。

“玉天邪”笑道∶“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始终性命还是比什么都重要,是吗?”

罗玉玲又恨又怒的道∶“你┅┅你不是人!”

“玉天邪”一笑道∶“你说对了。”

他忽然伸出两手,一下子就把罗玉玲护在胸前的玉臂扳开,后者挣扎着想要抵抗,又哪里够得上他的力气,于是两颗圆浑、坚挺、充满青春美丽的奶子立刻弹了出来!富裕充足的物质生活让她的皮肤显得特别白晰,乳晕是从未开发的粉红色,乳头则像两颗樱桃,又挺又坚!

“玉天邪”哈哈一笑,两目放出淫邪的神光,低头一张嘴,就将罗玉玲一边的乳头含在口中。

“啊啊!不要!”罗玉玲又惊又羞,想要伸手去推开对方的头,却苦于受制于人,更难为情的是从被咬的乳头尖端那传来一种触电的感觉,让她又痒又麻,又怒又怕。

“哼!贱货!”“玉天邪”忽然抓住罗玉玲另一边的奶子,大力拧转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后者的容颜都为之扭曲掉泪,惨呼道∶“啊啊!好痛!不要抓,饶了我吧!”

“玉天邪”闻言仍无留力,直到少女白白的胸房上留下他鲜红的爪痕,他才满意的收手。

“呜呜┅┅你杀了我吧!”罗玉玲痛得全身不住抽搐,连惨叫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垂泪呻吟。

“玉天邪”邪笑道∶“别急,痛过之后,快乐就来了。”说完又开始搓揉罗玉玲的乳房,让后者紧张得不住发抖。

可是这一次“玉天邪”的手法又和之前不同,那惹人厌恶的手掌忽然变得火烫起来,五指间更传出缕缕热气,直袭体内,每当他的手掌游移过处,那里就象被虫蚁咬过一样,变得又麻又痒,又有说不出的难过。

“不!住手┅┅!你┅┅住手┅┅!啊!”罗玉玲只觉体内变得说不出的燥热,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娇躯,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

“玉天邪”不但不闻言住手,两只不规矩的手掌反而往下走去,越过对方的柳腰,来到最重要的神秘地带。

“不!那里不可以!住手!”罗玉玲发现“玉天邪”的企图,立刻惊恐地大叫起来。

太迟了。

“嘶!”

“玉天邪”一把就将罗玉玲最后的亵裤也撕了下来,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小腹底下,凌乱而充满诱惑性的耻毛立刻暴露出来,让人一览无遗。

“呜┅┅呜呜!”未出嫁前的闺女,自己最神秘、最不可见人的禁忌地带,如今竟然赤裸裸的呈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的眼前,强烈的羞耻感击打着罗玉玲那饱受摧残的神经,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已经不醒人事。

“玉天邪”哼道∶“什么?这样就昏过去了,这么没用。”

盯着地上那一丝不挂的动人胴体,热切的目光透露出不肯罢休的念头,嘿笑道∶“也罢!就算昏过去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照作不误。”

正要依言“照作”下去,忽然一阵高手独有的警觉感,将淫邪的念头吹得风消云散,身体转换至随时可以出手的紧绷状态,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甚至连语气也不带半点波动,淡淡的道∶“是谁?”

“离开她,过来送死。”年轻的男音听得出来虽然尽力保持语调上的平静,但心中的那份愤怒杀意,却是深刻的似火一般灼热。

“玉天邪”脑中迅速的把一切资料集汇整,要如何应用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