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裙少女发如墨染,有些无辜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黑白纯澈。昏暗的屋子里,少女如雪的肌肤似发着淡淡的光,那笼着的墨色长裙柔软地贴在娇躯上,三年前可以覆至膝盖,如今已经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看着更似青楼女子才会穿的短裙。 林玄言心想,若是在这里呆上十年,她的裙子说不定只能堪堪盖住臀部了,走路的时候…
夏去秋至,裴语涵大袖袍裳缓步林间,似山石间终年不化的雪。 近日里,赵念下了山去往老井城,说要见一位故人。 而钟华同样去了一趟摧云城,但是回来时怒气冲冲,显然又和家里起了争执。 因为明年便是又一年试道大会,所以俞小塘修炼得极为刻苦…
很久之后,林玄言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季婵溪靠在墙上,半寐着眼,夜色里,那如雪的发带带着温柔的光。 迟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摸了摸额前的发丝,望向林玄言,瞳孔中微有惺忪睡意。 “讲完了?” 林玄言有些…
林玄言背过身却无法堵住自己的耳朵。 陆嘉静的娇吟声在身后荡漾着,如被春风吹皱的池水。 季婵溪顺着衣领将手伸入,覆上了那一手根本难以覆盖的酥胸,如揉面团一般轻轻揉捏着,陆嘉静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呻吟,像是胸前的红豆被人采摘了。 而她…
焰火炸开,弥漫在整个视野里。 季婵溪瞪大了眼,她漆黑的瞳仁里倒影着无尽的流火。 她蓦然想起了小时候去承君城中观看烟火,自己娇小的身子在人群中推挤,洪潮的人群和巨大的黑暗里,她紧紧抓着母亲的手……然后烟火骤然在视野里炸开,放大放大,不停地扩散,一直填满了所有的…
“静儿,我一直欠你一把真正的剑,如今我终于可以有幸佩在你腰间了……” 密闭的空间里,声音幽幽响起,又悠悠飘散。 陆嘉静握着那柄青铜色的古剑,毫无花哨地笔直斩下。 承平浑身是血,他嘴唇颤抖,黑金的长袍高高鼓起,其间有光华哗然流出,…
碧落宫之中,满地的纸团,桌案上笔墨乱摆。木窗半开着,风随意地吹进来,哗哗地翻着案上的纸张。 裴语涵躺在长椅上,大袖叠放身前,宽大的衣袍散开,秀发自椅靠上垂下,淌到了地上。 明明如今已是白日,宫中却依旧亮着烛火,烛火一直燃着,像是要一直烧到灯蕊的尽头。…
三人经过前方不长不短的通道,通道是青石砌成的拱形,林玄言抚摸着青石上刀剑刮擦出的痕迹,微微思索。 先前那批人应该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了。 三人的行走更缓慢小心了些。 走到甬道尽头之后,陆嘉静用青莲暗暗探查了一番,发现附近无人,…
王朝一千四百五十一年,浮屿改天换地。 殷仰首座身死道消。 神王宫圣女闭关四百年终于出关,迈过了那一道境界,真正进入了通圣,接替了首座的位置。 承平首座进入北府,生死未卜。 白折封剑代刑宫,开始闭死关…
殷仰回过头。 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像是清冽的湖水,也像是幽邃的星空,在粗粝的雪色中,那眸子里仿佛藏着一道剑,锋锐得足以斩断万年的寂寞时光。 那是夏浅斟的眼。 那不可一世的魔头秦楚不知何时已…
寒宫铺着烛火,青玉的地砖上晕着一层层微红光亮,它们跳跃在宫殿中,洗去了屏风的花色,更显清冷寂寞。 裴语涵一身宽大的衣袍,斜靠在书案的木椅上,衣袖松松垮垮地垂下,漆黑的长发落到地上,与夜同色。 她将书翻了一卷又一卷,心却始终难以平静。 z…
这个世界的人无法望见他们上方的人影。 他们就像是站在画卷之外的观赏之人,其间的悲欢离合人生百态尽收眼底。 那道馆之中的场景自然也在视野中纤毫毕现。 苏铃殊想侧过头,却发现自己身形被定住了,无法动弹,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
月海上看不见一片星光,咸涩的海风掀起浪潮,漆黑的水面骤然拔高又跌落,砸碎的浪花溅起涛声,像是夜鬼低低的吟唱。 海面上风声如啸。 巨大的浪潮拍碎在失昼城银亮的城墙上,海浪崩碎的声音不停地响起着。 而海啸中的银白色古城,远望上去依旧…
黄昏刚刚过去,天地间的光还未散尽,天上星斗却已明亮了起来,在青鸾峰的山巅更高远处璀璨着。 女子紫色的长发随着山风轻柔地晃动,似是镶嵌在夜色里的明媚银河。 山道两侧的人们纷纷抬头遥望,看着那紫发白衣的女子凌空而去,纷飞的衣袂下,山野的夜空里,一道道雪莲随风摇曳…
这七日间,林玄言整日游手好闲,时不时去看看雪,逗逗鸟,更多的时候还是陪着裴语涵和陆嘉静。 不过林玄言始终没有享受过三人同床的齐人之福,或许他也从没有过这个念头。 几天前里他们还曾去冰湖钓鱼,林玄言调戏了陆嘉静几句,被她推进了破冰的湖里,他对着裴语涵连呼救命,…
邵神韵披着一件白裘大衣站在雪地里,她长发简单地束着,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也不那么锋芒毕露,满天飞雪中竟添了许多柔美。 美人赏雪,自古便是风流,可措辞成无数绮丽文章。 界望山很是孤高,其间的琼楼玉宇被冰雪覆盖,更显古色。 从上望向…
小塘抱着酒坛子,停下了脚步。 坛子封得很好,没有酒香飘出。但是眼前这座碧落宫的门殿显然封得不好,才走近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柔媚婉约的声音,那声音缠绵而缥缈,俞小塘怔了许久,揣测着那声音中夹带的痛苦和欢愉,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是女子的娇喘呻吟声。 她本来…
地道一直通往皇宫深处,那里摆放着一柄古朴长剑,长剑剑灵沉睡多年,潺潺的水声里,他被摆放在泉池的中央,流水没过剑身,它长长的剑影在摇曳的水波里轻轻扭曲。 轩辕奕看着那块书有“潜龙在渊”的额匾,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这柄剑在皇宫之中沉默了千年之久,但是历代皇帝从未…
石桥下结着厚厚坚冰的湖面倏然出现了裂纹。 接着水像是沸腾了一般从裂纹之下喷涌迸溅而出,灼热的气息自足下升腾,白气缭绕,氤氲上两人的身影。 在那斗笠少女出现的一瞬间,裴语涵便将手按在了剑上。她相信只要她出剑,那少女便会败。 但是林…
北域的边境像是草原上燃起的火线,绵延着推进过来。 妖军和人族断断续续地爆发,已然半年之久。 妖族先天体魄强横,自生神通,对战同境人族便有优势。而战争中他们也并未一味鲁莽,以力取胜,在战场上布阵厮杀得极有章法,攻城略地之时又足够凶猛无畏。所幸妖族先天天赋受到限…
空寂的屋子中,木架上的一袭青色衣裙泻如长发。 陆嘉静一身澹淡内衫,独自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手臂抱着自己蜷着的腿儿,额头放在膝盖上,静闭着眼。 夜色寂静,她却能听到很多声音,有外面窸窸窣窣的落雪声,有风刮动树梢的振雪声,也有一墙之隔外传来的呻吟声。ӌ…
荒原上的这场剑雨落了许久,三皇子右臂被斩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属一个个倒在这场杀戮里,内心和恐惧和痛苦占据,偏偏又迈不出一步。 许多修为不高的手下很快被洞穿了生死,饮恨而终。只有极少高手各展绝学遁逃出去,没有人再去理会三皇子。 而那些铁器似乎听得懂林玄言的…
破庙外风雪骤停,寒意却是更甚。 一个容颜极美的年轻女子走进了庙里,手中捧着几根不知哪来的香,香火袅袅淌去,温暖平和。 她身后跟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衬托之下,那个男子看上去更像是雇从。 破庙外风雪狼藉,人仰马翻,所有人都齐齐地盯…
隆冬之夜杀人赏雪,自古以来便是属于风流人物的传奇。但是修行者也知道,弓刀铁甲在大雪之中会变得坚硬而寒冷,于是武士握刀会更加艰难,消磨更多的意志。 如今茅草棚凋敝毁坏,在狂暴的风雪之中犹如一座孤零零的海岛。破碎零星的雪粒从较大的缝隙之间灰尘般喷薄而入,遍地生寒,碎雪飞快地吸附在缝隙之间,以…
门外落着雪,案上翻著书,书旁灯火莹莹,林玄言坐在案旁,静默翻书。 他已经三天没有出这个房间。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裴语涵盘膝静坐,独自冥思,长发不绾,衣裙宽松地散开,如一朵白莲。陆嘉静靠在床靠上,半睁着眼,青丝在指间缠着玩,神色疏离而寂寞。 …
离寒宫不算太远的小镇里,有一个铁匠铺子,铺子前挂着一张黑漆漆的帘子,里面时不时传来打铁的声音。 数日之前他收到了一封剑书,他看了一眼,然后丢到了铁炉子里。 火星将剑术瞬间舔舐干净,而其中蕴藏的剑意随之飘出,化作火炉的原料。 而在…
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情,譬如纵横宗宗主暴毙。 数日前,各大宗门的宗主曾经聚在一起,开过一次会,据说那一次纵横宗宗主便与大家意见不合。于是几日之后,他便死了。 玄门与纵横宗素来敌对,许多人都猜测是玄门做的手脚,只是没有真凭实据。 而…
一日之后,夏凉国成了回首中的残阳古道,两道剑影御风而去,消散在斜晖之中。 林玄言盘膝坐在剑上,衣带临风,越往高远处便越是疏寒,冷风吹开眉目,很是寒凉。裴语涵与陆嘉静一前一后站在另一柄剑上,目光向着层云之下眺望。 如今已经入秋,山野之中翠黄相叠,红绿交晖,铺成…
婚宴之地铺陈得极其厉害。锣鼓绵延百里,张灯结彩,连整座城池都沸腾起来,庆祝着夏家大公子的娶妻。 林玄言等人来到场间之时,夹道两边尽是人海。 裴语涵看着那些大红色的装饰,没由来得有些伤悲。 新婚的妻子自然是由八抬大轿抬着,在场的众…
林玄言在自闭屋中枯坐三日,期间谁也没有见。 他独坐床上,因为精神憔悴,连发丝都有些枯槁。三日间,他在脑海中不停推演了与季婵溪的那一战,每一个动作和细节他都反复计算,但是越算越乱。即使是在五百年前,他也绝不会对于一场战斗如此执着。但是这次不同。 他第一次害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