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聂阳不知在梦中多少次见到过仇人倒下死去的情景。 每一次,他都会拿着一把染血的剑,带着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心情,在尸体旁默默的流泪。 多年前那个春天之后,他的人生就被定下了一个注定要追逐良久的目标。而他从未想过,在这之后,他还应该做什么。ӌ…
“聂大哥,你……这是在找什么?”一路跟着聂阳到了山下,渐渐走入荒僻无人的长草陡坡,云盼情不禁有些纳闷,看他左顾右盼,不时停下来思索片刻,仿佛在绞尽脑汁回想模糊的记忆。 白继羽去后山确认董剑鸣的尸体,顺便把垂死的宋贤带去找人救治。 身边没了别人,又见到聂阳举止…
嗅到那檀香味道的当然不只是聂阳,刘悝也在一靠近时便闻到了与程定帐中一模一样的香气,眼中霎时便尽是戒备,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立刻扶在腰刀之上。 聂阳与刘悝互望一眼,心中转过同一个念头。 莫非是他? 北严侯府的座上宾客,收容无数奸邪之徒…
一看来人身份,天道残余的部属大多心中一惊,有几个甚至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 鬼煞与狼魂素来没有干戈,那几个东瀛死士更不认得退隐江湖多年的沈离秋,反倒看她相貌柔美,眼底漏出丝丝淫光。 唯一一个反而斗志更盛的,却是已受了不轻内伤的焦枯竹。 z…
刘悝不过是个小镇捕头,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聂阳满心不解,眼见刘悝身上并没什么要命的伤痕,便压下当即出手的冲动,静静窥探。 “说真的,我们,都差不多,走了。你,不说话,只会,死得很慢。何苦,又是。”那艳装女子口齿并不伶俐,甚至称得上怪异,好似并非中土人士。 …
“其实,仔细想想,若是你的话,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田芊芊沉默片刻,有些勉强的开口说道。 看她背对着这边也不转身,云盼情眉心紧蹙,嗫嚅道:“可……可我……” 话未说完,田芊芊嗖的一下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直盯着她,道:“怎么,你不愿意救他?还是……不愿意这样救…
聂阳只是用了些冥想探功的基础法子,远不到心无旁骛的境地,云盼情一声惊叫,他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幽冥九转功在他身上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复杂的心绪充盈在心头,让他一时未及反应。直到田芊芊也一声惊呼冲了过来,他才发觉情形不对,连忙敛神凝思,呼出探寻经脉情况的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看到…
“你……说什么?”聂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盯着云盼情,颤声问道,“我……最近脑子时不时的不清楚,刚才,没有听清。” 云盼情看着床尾皱巴巴堆在一起的被单,小声道:“聂大哥,我知道你听清了。你……节哀。” 聂阳的追问有些大声,趴在桌上的田芊芊双肩…
烟雨如丝,飘坠枝叶罅隙,沙沙轻响不休。 一线好似细弦轻拨尾音不绝的柔婉呜咽,几不可闻的掺杂其中。 并非主人只想发出这样酥软无力的呻吟,而是满肚子的惊慌尖叫,尽被一双冰凉的嘴唇封堵在口中。 她慢了半拍的脑海,甚至才刚想明白发生了什…
那双手臂一扯,聂阳便顺势倒了下去。精壮的身子,顿时压在一具香软嫩滑的娇躯上。 不过一触,他就已确认了身下赤裸美妇的身份。 与他体内那周转漩涡出自同源的真气,充沛的自女子与他相贴的肌肤传来,顷刻间水乳交融,将二人连为一体。 那股真…
一把剑丢了过来。 聂阳下意识的接住,缓缓拔出,吞口下一潋清光,寒气逼人,确实是一把宝剑。 他抬起头,盯着仇隋,把剑鞘丢到了一边。 把剑借给聂阳的剑客颇为不满的瞪过来一眼,只是在仇隋面前不好发作。看来,若不是仇隋开口,那人是一定不…
跑。 既然哥哥说了,那就跑。 混乱的思绪已容不下其他的念头,聂月儿挥舞着手中软剑,跌跌撞撞的杀出了聂家正厅。 身后追来的人似乎被谁挡了一下,她也无心留意,她只记得要跑。远远地跑。 离开那个充满谎言的…
“王夫人?王夫人!”聂阳见李玉虹狂态愈发痴浓,连唤数声,回应仍只是不断地淫声浪语,不得不一指戳出,想要闭住她胸前穴道。 他方才始终未曾用上本音,换句话说,来的男子不管是谁,李玉虹也都是这副模样。 好似她的意识中,仅剩下向“聂阳”求欢这一件事而已,而这“聂阳”…
一身武功的聂月儿,却从心底害怕那些神鬼精怪,被聂阳的说法吓了一跳,没再多待便匆匆离去。 方才与月儿站的近了,丝丝少女幽香探进鼻中,令聂阳胸腹间的苦闷愈发鲜明,他勉力定下心神,试探着又将幽冥九转功运了几遍,凝玉功的内力虽然醇厚,但质性柔和绵软,虽少了许多异种真气相斥之苦,威力却也稍逊一筹。…
聂阳暗暗苦笑一声,从藏身处直起身子,伸了伸蜷的发麻的腿脚,哑着嗓子道:“白兄,你是何时发现的?” 白继羽周身杀气尽敛,若不是那一身泼墨般的血色和随处可见的伤痕,丝毫看不出这个少年刚刚才经历了那样一场厮杀,“你要是不捡那块石头,我发现不了你。” 略一抬手,聂阳…
院中的诸人来的时候各展神通,一个个迅如疾风,返回的时候却一个个步履沉重,仿佛肩上扛着千斤巨石一般。 即便仇隋说了句此时不是横生枝节的时候,好似阻拦了大家追击,可实际上站在最前的那几人心中都明镜一样清楚,他们并没人真的想追过去。 赵万钧无疑已将慕青莲昨夜的遭遇…
干净的白布一圈一圈的缠绕过紧绷的手臂,即便已经上过了上好的金创药,包扎的地方还是渗出一片触目的猩红。 慕青莲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不过他的双眼却闪动着略显兴奋的光芒。 他盯着面前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忍不住点头赞叹道:“亲眼所见之后,那推测果然变得更加合理。只…
冷汗已几乎从面上的伪装下渗流出来,聂阳垂在腹前的双手已握的发白,混合着烦闷的不安让他快要忍耐不住。 仇隋的姐姐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在仇隋死前,聂阳都不想知道。 有些事能令他坚定,有些事也能令他动摇。他能预感到,那个开…
奇经八脉都已找不到半点真气存在的证据,玄飞花闭起双目,低声抽泣着又运了一遍心法,结果依然如故。 重内轻外的她,丢了这一身内力之后,和寻常女子又有什么分别? 浑身的肌肉又酸又疼,胯下股心更是肿痛难耐,明明已经没了那根东西进出,却还是残留着仿佛被什么戳着的异样感…
阳光斜斜擦过山头,暖融融的晒在山间这片空地之上。 秦落蕊的额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她抬眼看到聂阳望下来的视线时,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还能开口,她一定已经忍不住大声叫骂起来。 可惜她不能,她只有让怒火从眼中宣泄,恶狠狠地…
顺峰镇周遭危机四伏,聂阳自然不能为了个玄飞花多费功夫,他将秦落蕊小心放下,施展轻功纵上一旁树干,眺望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便跃下将她原样扛起,往出镇那条小路折返。 走出不远,背上忽然一痛,他反手一摸,原来是醒来的秦落蕊从头上取下了黑木发簪,照他臀后刺了一下。 z…
看了一眼屋内并无他人,聂阳直起身子,又小心翼翼的把另一间屋和四周情形都探了一遍,邻院的屋中只有两个打盹的老妇,没精打采的摇着蒲扇,那两只黑蝶已不知所踪。 他又翻上房顶,趴在上面观望了一下屋后陋巷,两排民房之间的巷道尽是些污水,狭窄难行,对面也不似有人。 他稍…
仇隋闻言,抬臂止住两旁喧闹之声,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位姑娘,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在下的亲戚,又与在下有血海深仇,怎么会连样子也记不清呢?” 赵雨净面上一片惨白,没了血色的薄软双唇不住颤抖,声音犹如被拨乱的琴弦,说不出的茫然无措,“我……我明明记得,仇隋……不是这副样子……”她盯着仇隋双目…
清脆的打更之声已过了二刻有余,除却偶有虫鸣鸟啼,已是万籁俱寂。 刘家偏院角落的那间客房之中,仍旧燃着灯烛,幽静院落之内,阵阵酥柔婉转的轻吟清晰可闻。 屋里陈设颇为齐全,尽显大户精细,两扇素面屏风横在床前,上沿搭着一条淡紫罩裙,斜挂了一件轻罗外衫。屏风后,床边…
慕青莲与田义斌在刘家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等到孙绝凡折返。此间无事,慕青莲便详细问了一遍聂清远夫妇当年的那桩惨案,聂阳虽不愿回忆,还是原原本本的将前情后果说了一遍。 慕青莲不时插言追问,将聂阳几乎想不起来的旁枝末节也一句句催问出来。 月儿当时尚且年幼,只有个…
发觉不该追得这么深的时候,一切已来不及了,她四处张望,掌心的汗水浸湿了绑在剑柄上的布条。 四下的长草犹如鬼魅的胡须,藏着不知多少魍魉。 她看不到本该在身边的人,也看不到光。 能看到的,只有晃动的草叶,摇曳的枯枝,和一条条飞舞的影…
在聂阳并不太过清晰的印象中,顺峰镇一直都是个平和宁静的地方。镇上唯一的武林人士,就是他们聂家,唯一的武馆,也只是由他们家的一个堂亲教些强身健体的法门。 而今却大不相同。 还未从田野走入小镇边缘,聂阳已看到至少四个身负武功的人,装作寻常百姓出现。 …
“你……说什么?”一听到那女子这样说道,聂阳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如墨,目光中的惊骇,仿佛有形有质可以一把从空中揪下。 那女子也没想到聂阳的神色竟会变得有些骇人,她武功只能说还算不错,可单就方才倒兜两颗毒弹的手法,她也绝不是聂阳对手,顿时惊得脸色发白,一个闪身躲到了王、李夫妇身…
江湖四绝色的称号,本就是五六年便会易主的浮名。不少国色天香的美人,只不过和武林沾上一点边,便被好事者传入榜中,为人所替前不得安宁。 鲜花有开败,红颜有兴衰。 容貌终究不比武功,岁月只会缓缓剥除曾经的赐予。 不论何等的绝代风华,总…
窗棂响动惊醒了聂月儿,她起身抄过墙上另一把宝剑,箭步冲到哥哥身边,问道:“有人?” 聂阳摇了摇头,跟着又点了点头,迟疑道:“的确有什么,我却分不出那究竟是不是个人。” 月儿武功虽高,对神鬼之事却十分胆小,浑身一颤,立刻缩在聂阳身后,小声道:“哥,你……你莫要…